Love In Cambodia

當飛機乘載著一顆顆萬般好奇的心,從層層白雲中往下降。我俯望著柬埔寨首都金邊,湄公河自金邊西方蜿蜒而過,像一道長長的傷疤,刻在這塊傷痕累累的土地上。
   來到這塊貧瘠的土地,這塊紛擾多年後終歸和平的地方。戰爭使他們落後,貧窮讓這裡不安。在台灣,這些都是我們沒有經歷過的年代,因此我們特來進行海外學習之旅,更希望能見證他們一步一腳印的邁進。

   在學習旅程中,嚮導特意帶我們觀賞獨立紀念碑,節節的層次充滿柬埔寨風味,高高獨立地聳立在廣場馬路中心。與一旁金碧輝煌的皇宮相比,這裡顯得平淡樸實。但是碑前那幅巨大的柬埔寨國旗在藍天白雲下,隨微風輕輕的飄揚,抖動的旗面,似乎一邊訴說著柬國乖舛的歷史,一邊在這面旗子上染上越來越深的紅色血液……。

柬埔寨位於東南亞中南半島南部,九至十五世紀的吳哥王朝,是歷史上最璀璨輝煌的一頁。當時歷代的高棉國王更強徵民工建造世界上最大的廟宇,且現已被列為世界遺產-─吳哥窟,不論是宗教建築,或是神像雕塑,均有別樹一格的特色。十五世紀後國勢衰敗,曾受越南不段的侵擾以及法國的統治,一九五三年十一月九日脫離法國獨立,成立柬埔寨王國,期後政權迭易,內戰不斷……。

柬埔寨宛如一首壯闊高昂的史詩,激烈的革命與爆炸性的思想,在異國接管的細縫中流竄。仁愛的心胸,為柬埔寨的歷史注入不同的元素,揮灑下豐饒的每一頁。直到波布有如黑洞般吞蝕了他們的生活,像一場邪惡大火,把文明燒掉,把人民思想與生活摧毀、退步。直到了一九九一年終於看見和平的曙光,堅毅的民族性抬起了他們的肩,拾起鋤頭,耕耘自由,期待民主為他們帶來的進步。

   獨立紀念碑乃在告知柬國人民不要忘記國家團結的重要性,剔厲國人要精進圖強。這讓我聯想起,我們身在台灣,是何其的幸運,享用著前人用『心』播種,『血』來灌溉的民主土地上,我們是應該要珍惜這得來不易的一切,求新求變求進步。

這幾日的海外學習,我們參觀了許多國際組織。不論是變廢為寶,使過去可怕的殺人武器脫胎換骨,變成一尊尊美麗的藝術品的柬埔寨和平藝術工坊;或是極力倡導婦幼權益、醫療保健及預防性開發等相關議題的Healthcare Center for Children;再者為維護兒童權益,並且招募許多志工為青少年設計許多專題討論與活動,以促進他們了解關於性別、無暴力等課題的Khmer Youth Camp for Culture,都令我印象深刻。在最後的一天的博物館文化之行,我們參觀了吳哥時期的文化藝術品,看著當時的富麗堂皇、精緻耀眼的建築,令我震懾,與現在所見的貧窮困苦,大相逕庭,令人難以想像……。

在滿載而歸的回程上,我決定要藉由網路將這次在柬埔寨的所學發揚光大。因為我感覺得到,正在復甦的柬埔寨,即使身處在窮苦中,卻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,在此浪潮下成長的年輕人,正好擁有我們台灣人最欠缺的神秘元素……。

在這些NGO裡,有來自各個國家的好朋友、各種不同膚色的有志之士;有高級知識分子放棄優渥高薪,忍受炙熱難耐的天氣,跑來這裡教授英文,希望能降文盲的比率;有志工試著克服語言障礙,適應困苦辛勞的生活環境,就為了幫被壓榨的勞工爭取他們該有的權利。為什麼?也許你會這樣問我。用最白話最通俗的解釋方法,就是「書唸多了」。

我所謂的「書」,並不單純指教科書,而是思想領域的開闊。我們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,任何事物都想要「西化」,卻沒有學習真正的精髓奧義──人生,是以服務為目的。也許我們不能讓這個世界立即的改變,但是我們總能為她做點什麼。所謂的國際化,並不單指歐美等先進國家,而是應該由第三世界出發。若我們不能去體會與感受什麼叫做無國界的愛,無疆界的付出,那麼我們心中僵化的「國際化」,只會讓我們更侷限在四方切齊的框架裡。

   我還深刻記得和平藝術工作坊,成立的那支有肢體障礙的足球隊,在球場上奔馳飛揚的模樣,還記得他們要將武器打造為藝術品的專注眼神;還記得那天在KYCC的震撼……。與KYCC進行交流的那天,我們在一位志工所捐贈的教室中,欣賞了一齣由KYCC的青少年所編製的短劇。內容是有一個家裡很貧窮的小女孩,非常渴望求學獲得知識,但是她的父母卻告訴她,唸書沒有好處,還不如趕快來幫忙作家事,因此這個小女孩的渴望,只能默默的藏在心底。

   也許是表演者太入神,也可能是故事內容太引人入勝,我不禁想到台灣的學生,我們高呼壓力太大、課業壓力太重,卻把時間花費在線上遊戲或是追求娛樂流行。每一天的生活。我們都在自我的生活圈中打轉,可曾想過:一樣的二十四個小時,世界上的其他人怎麼渡過呢?殊不知連年戰亂在柬埔寨烙下深深傷痕。七成老百姓是文盲,平均國民所得只有台灣的二%,貧瘠的土地上,連牛都瘦得像馬……。

我們所待的教室,地板佈滿黃土,黑板跟木桌都斑駁老舊,但他們想受教育的心情,深切表露在這個短劇中。這裡的青少年是多麼渴望上學、上進。反觀台灣的青少年,卻想拒絕老師要傳授給我們的學識,只想玩樂。我們有資源,有環境,我們對這個社會能予取予求,卻不懂得珍惜。柬埔寨的青少年,給了我一個極大的震撼。

歡樂的時刻拉近了我們的距離,在交流時刻,我們手拉著手,黃黑交錯而成的圓,不同的膚色,不同的語言。此刻在柬埔寨花香撲鼻、鳥鳴嚶嚶的優美環境中,歡欣鼓舞的大聲唱著歌,開懷的跟著拍子擺動身軀。世界上最美的三件事,兒童的笑聲、大自然的聲音以及動人的歌曲,我在異鄉,如此意外地得到了這如此美麗的回憶。一想到此,我的心還在悸動著,那個美好的景象,顯現在我眼前,近到好像還可以觸摸。

受到KYCC薰陶的青少年,個個有理想、有抱負,卻苦無資源能幫助他們實現,因此他們的夢想之路充滿荊棘,清秀的臉龐中帶著一絲不肯認輸的勇氣,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是那萬分之一能接受教育的幸運兒了,所以更懂得珍惜。

回到台灣後,我已開始著手進行柬埔寨網站的相關事宜,期許能架設出一個介紹柬埔寨的網站,包括柬埔寨的歷史、傳統文化、民俗風情,還有人民教育等等。將我的所見所聞,透過細膩的文字、生動的圖片,讓大家了解這塊土地的悲歡離合、她的美麗與哀愁。希望以此能觸動我們台灣人溫暖的心弦,或許可以成立志工團到當地服務,或是帶著醫療設備教導他們一些醫療技術,也可以捐贈英文的二手書籍供孩童學習等等,還有好多好多方法可以凝聚我們的愛心、資源,送愛到柬埔寨呢!

再者,福爾摩沙青少年創作展,也希望能邀請到他們共同參與。柬埔寨和平藝術,用報廢的武器,用創作為矛、文化為盾,訴說他們捍衛和平的決心。和平,不也正是我們所祈望的嗎?這些深含寓意的藝術品,將會提升我們對藝術的敏感度,狠很撞擊台灣年輕人的心臟,和台灣文化激盪出美麗的火花。讓我們脫離俗套的想法,讓我們一起將藝術昇華。創作展的經驗若順利傳到柬埔寨,這種互動方式不但給了雙方青少年一個成長的最佳機會,也是台灣躍上國際舞台的一種好方法。

另外,免費教學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,效應是呈等比級數成長。我願意並希望能提供陽光世代英語免費教學的全紀錄本,讓他們有前例可依循,用事半功倍的方法,提升當地的基礎教育。也希望「安安」能為柬埔寨青少年盡一份心力,將來能增設外國專區,架設免費的數學、英文教學網站,連結到貧窮落後的國家,讓數位教學深入這些地方。也許有人會說,這種網路化的東西,該如何傳送到這些和現代科技有斷層的國家?但我認為,深埋的種子總有一天會發芽,只要你用愛持續灌溉。因此就讓我們先做好準備,靜待這些國家的成長吧。

在HCC(Healthcare Center for Children)所推動的活動中,我還了解到要解決柬埔寨一連串的社會問題,要先從改善失業率做起。失業連帶著引發了許多其他的問題,如性交易、販賣兒童等等。我在HCC看到許多受到侵害的少女,她們得到HCC的幫助,學習縫紉紡織等技能,以便她們長大成人後有謀生能力。

而技能訓練的重責大任,柬埔寨當地的企業,必然要盡一份心力。柬埔寨當地有不少的華人傳統產業,他們維繫著上千個家庭的生命。提高了當地的生活水準。最重要的是,提供一份穩定的收入,讓他們得以糊口。而這些傳統產業,也靠著柬埔寨低廉的工資及物資,在全球取得一席之地。因此當地企業應可以回饋社會,合資建造學校、學院,聘請當地師資,用低廉的學費來招收學生。

另一方面,也可實施「建教合作」,即學生在學時便可開始教導工作技能,矯正生活習慣,融入企業文化,畢業後即可直接進入工廠就業。這樣不但省去了職前訓練的費用,還可有人力資源素質的保障。對柬埔寨而言,不但提升教育環境,也降低了失業率。醫療衛生是衡量生活水準的一個重要指標,企業與國際組織可以與政府合作,整合當地資源,引進先進的醫療設備,提升當地的保健衛生環境,讓傳染病遠離柬埔寨……。許多想法衝擊著我的腦袋瓜。但這些想法,需要有人響應,需要有人加入,更需要有人放手大膽的去實行。

不論你是用什麼角度思考,不論你是擔任什麼角色。柬埔寨可以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國度,抑或是個失落的一隅。期望我們無私付出,將會為柬埔寨注入生命力,帶來新生的力量。連結起彼此心與心的距離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柬埔寨志工 沈芯菱撰 2005/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