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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眼淚 後來在床墊旁鋪了個窩給她，時間到了，叫她去睡覺，也都乖乖的躺在那，房門不關，睡著與否，也絕不會自己跑出來，早上醒來比較早，她會小心亦亦的爬上床墊（床墊在房間地毯上）湊到你的臉前就著微光，打量你醒來沒，若發現還在睡，也不會吵你，就靜靜的躺下來，背緊緊的靠著你....那時我常想，天啊！她才兩三個月大，怎會有如此乖巧聽話，惹人憐愛..... 過了約兩個月，有一天晚上，半夜2∼3點時，一片漆黑，從來不吵的圓圓，忽然不尋常的越過床墊，不斷的舔我的臉與耳朵，睡意正濃得我，也看不到什麼，就用手將它推回去，並叫她乖乖睡覺，過一會，又跑上來舔，推回去再來，推回去再來，來來回回4∼5次，....後來有點火了，就起床點燈一看....天啊....圓圓怎麼了？整個下巴因為大量的口吐白沫看起來像不見了似的，害怕的眼神，顫抖的小身體....坐在床上憂傷的望著我....但依然安安靜靜....摸摸圓圓睡覺處，早因多次痙欒而濕成一片....（至今我常在睡夢中想起這一幕，想起她黑暗中痛苦的發病，安靜的求救景像，事隔多年想起依然讓我鼻酸....） 隔天一早，火速送診結果，是犬瘟熱，不死心，又找了其它兩位醫生，也都一樣，養過幾隻狗，還沒碰過此症，所以雖然每個醫生告訴我，99.9%無救，我都不死心，只是按時看診，打針，餵藥.....漸漸的，她從間歇的癲襉般發作，變成再也站不起來的癱瘓在地上，身體一邊僵硬的挺直著...，還沒完全癱瘓前，常看她倒臥在窩邊一尺的地方，激烈的喘息，身邊一灘來不及到廁所的尿液，看過的人無不動容、乖巧、愛乾淨的圓圓才四個月大，就遭受如此磨難....她....對這世界能有什麼罪過？又造得了什麼孽？ 往後的一個月，是圓圓在人間最後，也最痛苦的一個月，不自主的在床上大小號，每天挨2到3針鎮定劑入眠....安靜的她也開始痛苦的哀嚎....常常....一叫就是數個小時，既使所有的醫生，網路上的朋友都叫我讓她安樂死，可是我一想到....她依然奮力張口吞嚥嬰兒食品的樣子，與困難轉動看我的眼神，就下不了這個決定....事後證明，我真的錯了，徹底的錯了，讓她一再的接受痛苦的折磨，甚至針灸到皮膚燒傷了一塊。終於在一次短暫的出國後，一回來發現她已經不是圓圓了....眼睛長出了一層白膜，不再回應任何呼喚....不再攻擊任何接近她的物體....終於讓我死心了，淌著心中的血，餵了一包高劑量的安眠藥後，帶著已有藥癮難得沉睡的圓圓，深夜敲開獸醫的大門，只請求悲憫的解脫.... 唉！我永遠不能忘懷那一幕，醫生拿著一根極大的安樂針筒，極快地打入沉睡的小身驅裡，驀地，閉著眼的圓圓弓起一邊身體半餉....然後吐出一口長長的氣....，躺回去，輕輕張開了稚嫩粉紅的嘴，告別痛苦短暫的一生，緊閉的雙眼有一絲久違的安詳....圓圓終於離開摯愛她又害她的主人....回到安詳快樂的天堂裡.... 我心如刀割，永遠無人能瞭解我心中的痛苦，與深夜數度泉湧的淚水....但也只能偷偷的流，只因是三十多歲的男人，活在這樣的台灣社會裡....又有誰能瞭解？ 圓圓肯定是來自天堂的，那麼的純潔漂亮，安靜乖巧，又受盡折磨，彷彿來替誰贖罪似的，養過幾隻狗，沒一隻如她般令我感動....短短的5∼6個月生命，卻叫人永生難忘。悸動莫名....兩年過去了....夜闌人靜想她時，便放維也納兒童合唱團”天使之音”的CD，回想以前圓圓自己在房間睡覺時，我都放這片CD陪伴她，旋律中浮現著她睡覺的安詳模樣，在人間快樂安詳的那一刻.... 也請祝福我的圓圓，謝謝！！ |